在来中国之前，法国著名艺术家、布尔日高等艺术学院前院长Paul长期从事艺术教育工作。2009年，到中国创办艺术机构后，“艺考”两个字成了他所听到的频率最高的词之一。“我一直搞不懂，为什么在中国有这么多孩子，愿意花这么多钱去参加艺术考试。在法国，艺术家是赚不到钱的。难道，在中国可以吗？”昨日，参加“首届中法教育论坛”的Paul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表示，中国的“艺考大军”让他觉得不可思议，在他看来，艺术应该和文凭无关。

 

       法国“艺考”更严格

 

       前日下午，在论坛现场，因为见不到陈丹青，许多学生甚至和主办方发生了冲突。看到这一幕，Paul惊讶之余，也感慨中国喜欢艺术的孩子竟然是这么多，他似乎也理解了，在中国，每年的年初有那么多学生参加“艺考”。

 

       Paul告诉记者，法国也有很多艺术学院，但规模远没有中国的美院那么大。每年也有很多热爱艺术的学生来报考，但从来没有过几万人一起报考的火爆情况。说这话时，Paul张大了嘴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。“当艺术家很苦，按理说，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，更不是一个赚钱的职业。”Paul表示，在法国，政府以及一些民间的基金会有很好的资助艺术家的政策。也就是说，一旦你从事艺术领域的职业，至少生活无忧，这样更有可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。但要真的赚钱，几万人里可能也只有一个。同时，据他了解，中国并没有类似的扶持政策，中国的艺术家生存环境比法国艺术家严峻许多。

 

       在演讲中，陈丹青曾提到，中国“艺考”存在很多黑幕，要不要一个学生，往往几个人在考试结果出来前就已经定了，他为此愤愤不平。对此，Paul表示难以理解，因为一个学生的艺术生涯不应该仅由几个人说了算。而对于陈丹青嘴里的“国情”，Paul表示，他并不清楚。和中国“艺考”相比较，参加法国“艺考”的学生必须拿自己的作品，参加学校的严格面试，面试过关才能入学，而不是达到一个成绩就可以了。

 

       艺术不需要文凭和考试

 

       在采访中，Paul不断重复他的一个观点，他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艺术家，而应该是一个艺术操作者。艺术教育不仅仅应该是一个知识传输的过程，更应该是一次互动的过程。

 

       “艺术其实就是一个互动游戏。”Paul强调，艺术教育应该从传统作坊中走出来，没有“围墙”才是艺术教育的本质。如果每一个有艺术天分的孩子，都必须通过残酷的“艺考”才能走上艺术道路，那是艺术的悲哀。他认为，艺术院校应该是学生成才的平台，学生带着自己的理想和计划来到学校，学校辅助学生完成计划，而不是收钱提供地方，三四年之后，让学生走人。

 

       不过，Paul也向记者表达了无奈。他表示，前些年，法国艺术教育开始退步了，学生也开始为了本科文凭考试，“考试是在折磨学生的艺术天分，在艺术教育领域，任何考试都需要考量，到底对学生的艺术前途有用吗？”目前，Paul在上海创办了习艺堂。在习艺堂，没有考试，也不需要文凭，通过交流提高自己，“艺术只有越交流才越有意思”。

 

       对于走上艺术这条路的孩子，Paul也有自己的建议。Paul认为，还在艺术学院里读书的学生，同样意味着没有真正成长好，那么千万不要着急介入市场。当前市场很功利，并不相信年轻和天分，过早地被市场淘汰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。